裁判字號：最高法院 108 年台上字第 430 號民事判決

裁判日期：民國 108 年 04 月 30 日

裁判案由：請求遷讓房屋等

最高法院民事判決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　108年度台上字第430號

上　訴　人　王Ｏ麗

訴訟代理人　王Ｏ勳律師

　　　　　　李Ｏ欣律師

　　　　　　黃Ｏ琳律師

被 上訴 人　王Ｏ人

訴訟代理人　黃Ｏ雄律師

上列當事人間請求遷讓房屋等事件，上訴人對於中華民國106 年2月23日臺灣高等法院第二審判決（105年度重上字第583 號），提起上訴，本院判決如下：

    主  文

原判決關於命上訴人遷讓返還房屋及給付不當得利，暨該訴訟費用部分廢棄，發回臺灣高等法院。

    理  由

本件被上訴人主張：伊為坐落台北市○○區○○段○○段○○地號土地上，同段0000建號建物即門牌號碼同上區○○街000號3樓房屋（整編前為同市○○ 路000巷00弄00號00樓，下稱系爭房屋）之所有權人，前原供兩造之父王Ｏ成居住使用，上訴人則與王Ｏ成同住。嗣王Ｏ成於民國 103 年10月26 日死亡，上訴人已無續住之理，伊乃於104年5月28日寄發存證信函（下稱系爭存證信函），限上訴人於同年8月31 日前遷交該房屋，惟迄未遷交。其無權占用該房屋，並獲有相當於租金之不當得利等情，依民法第767條第1項前段、第179 條前段規定，求為命上訴人遷讓返還系爭房屋，及自104年9月27日起至遷讓返還之日止，按月給付伊新臺幣（下同）1萬 4,263元之判決（其他未繫屬本院部分，不予論述）。

上訴人則以：王Ｏ成於69年間知悉獲配台北市○○街00號B3 樓1戶（現為台北市○○○路0段00巷0號3 樓，下稱金山南路房地），為免影響房屋配售及節稅目的，於 72 年間出資購買系爭房屋時，即以被上訴人名義辦理登記，並自行保管所有權狀。被上訴人曾於98年間謊報權狀滅失，申請補發，於王Ｏ成獲悉大怒後，始辦理塗銷註記。系爭房屋向由伊與父母及二名姊姊居住，母親死亡及二名姊姊出嫁後，由伊與王Ｏ成續住使用，其間房屋稅、地價稅、水費、電話費、瓦斯費、產物保險費（下稱房屋稅等費用）均由王Ｏ成繳納。被上訴人未曾居住，亦未實際管理支配該房屋並負擔相關費用，可見該房屋係王Ｏ成借名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，而非贈與。系爭房屋於王Ｏ成死亡後屬王Ｏ成之遺產，由其繼承人公同共有，伊為王Ｏ成之繼承人，自有權占用等語，資為抗辯。

原審廢棄第一審所為被上訴人敗訴之判決，改判如其聲明，無非以：系爭房屋於72年7月8日以買賣為原因登記為被上訴人所有。依證人即兩造之二姊王Ｏ麗之證述，及上訴人所提出買賣草約等件，雖可認王東成於 72 年間出資購買系爭房屋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，然為人父母者替子女支出金錢之原因多端，或為贈與、信託或借名登記，不一而足，尚難遽謂王Ｏ成與被上訴人必成立借名登記契約關係。王Ｏ麗與被上訴人間就王Ｏ成之遺產範圍有所爭執，屬利害關係人，所為證述是否可信，不無疑義。復依上訴人所陳，足見王Ｏ成尚於 80 年間為被上訴人支付購買（原）桃園縣八德市房屋、車位之價金、稅金費用及汽車價款共500 餘萬元，則王Ｏ成是否基於借名登記契約關係將系爭房屋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，尚非無疑。被上訴人於 98 年間因不知系爭房屋權狀所在而申請補發，經王Ｏ成告知後撤銷申請，於情理當無違背。參酌被上訴人所提戶籍謄本記載兩造戶籍異動之情形，堪認其主張兩造父母為延續傳承王家香火及祖先供俸祭祀，將系爭房屋贈與而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，並非無稽。王Ｏ成雖保管系爭房屋權狀及繳納房屋稅等費用，惟仍難認其與被上訴人間有借名登記契約關係。兩造等於104年3月11日在臺灣臺北地方法院分割遺產事件（下稱前案）進行調解時，上訴人雖表明系爭房屋係為節稅而以被上訴人名義登記，然經承審法官勸諭後，兩造對於系爭房屋非屬王Ｏ成之遺產，業已達成共識，上訴人（於本件）再抗辯該房屋乃王Ｏ成所借名登記，與前案調解時雙方確認之事實不符，難認權利行使與誠信原則相符。上訴人既未能證明王Ｏ成與被上訴人間就該房屋有借名登記契約關係，其抗辯係基於繼承人之地位有權占用該房屋，即無可採。被上訴人本於所有物返還請求權，請求上訴人遷讓返還系爭房屋，應予准許。審酌系爭房屋於70年12月4 日建築完成，生活機能頗佳等一切情狀，被上訴人依不當得利法律關係，請求上訴人自104年9月27日起至遷讓返還系爭房屋之日止，按月給付1萬4,263元，亦應准許等詞，為其判斷之基礎。按稱借名登記者，謂當事人約定一方將自己之財產以他人名義登記，而仍由自己管理，使用處分，他方允就該財產為出名登記之契約。次按主張契約關係之存在者，雖不能直接證明其契約締結之事實，惟依已明瞭之契約履行等間接事實，倘足以推認應證之締約事實為真實，依民事訴訟法第282 條規定，即無不可。上訴人就其所辯王Ｏ成與被上訴人就系爭房屋成立借名登記契約之有利於己事實，縱未能舉出直接證據以為證明，惟審諸其於事實審抗辯：王Ｏ成於72年間簽立系爭房屋買賣契約時，已知可以購買（獲核配）金山南路房地，為避免影響房屋配售及節稅目的，才將系爭房屋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等語，提出金山南路房地配售之相關資料為證，被上訴人亦不爭執該資料真正（見原審卷第 195至221 頁）。再佐以系爭房屋之權狀向由王Ｏ成保管，房屋稅等費用均由王Ｏ成繳納，亦有上訴人所提建築改良物所有權狀、臺北市古亭地政事務所98年7月30 日函、建物異動索引、房屋稅、地價稅繳款書、上訴人新光銀行活存帳戶存摺封面、各項委託轉帳申請查詢單、電話費、水電費、瓦斯費轉帳代繳收據、華南產物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保險單、收據等件為證，並經證人王Ｏ麗、吳Ｏ祥證述無訛等情（見一審卷第 25 頁、第 31 至165頁、第185、222、223頁，原審卷第81至85頁），則就上訴人所提證據，縱未能直接證明王Ｏ成出資購買系爭房屋借名登記在被上訴人名下，惟是否不能間接證明王Ｏ成與被上訴人就系爭房屋成立借名登記契約，仍非無再事推求之餘地。原審未遑詳推細究，遽為上訴人該部分敗訴之判決，自嫌速斷。上訴論旨，指摘原判決此部分違背法令，求予廢棄，非無理由。

據上論結，本件上訴為有理由。依民事訴訟法第477條第1項、第478條第2項，判決如主文。

中    華    民    國   108    年    4     月    30    日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最高法院民事第七庭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審判長法官  王  Ｏ  貴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法官  滕  Ｏ  潔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法官  林  Ｏ  吾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法官  林  Ｏ  玲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法官  李  Ｏ  堂 

本件正本證明與原本無異

      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書  記  官

中    華    民    國   108    年    5     月     7    日